“滴……滴……”
医院设备的声音有节奏的回荡在耳边,痛,全身的骨骼都仿佛被拆开一遍。
林弦声挣扎着,艰难的睁开双眼。
“醒了?”一个声音在床边响起,不高不低,却像一颗石子投入她混沌的脑海。
她艰难地转动眼珠,视线聚焦。
床边坐着个少年。十七八岁的年纪,穿着简单的白色衬衫,袖口一丝不苟地挽到小臂。
他背脊挺直,正安静地翻着一本厚重的、看起来像是医学或法律类的书。窗外的天光透过百叶窗,在他侧脸投下明暗交错的线条,下颌的弧度清晰而干净。
他的气质很特别,不是同龄男生的燥热或青涩,而是一种近乎冷冽的沉静,仿佛周围的喧嚣和病痛都与他隔着一层看不见的玻璃。
“你……”林弦声张了张嘴,声音嘶哑得不成样子
他合上书,目光落在她脸上。那双眼睛是深邃的墨色,没什么波澜,却又好像能看进人心里去。“你在医院。安全了。”他的语调平直,像在陈述一个客观事实,没有任何安慰的意味,却奇异地让人感到一丝安定,又补上一句“你的哥哥刚刚来过,去给你买生活用品了。”
“那个人……”林弦声猛地想起昏迷前的血腥场景,胃里一阵翻搅,脸色瞬间惨白。
“被抓了。”少年简短地回答,起身倒了杯温水,用棉签蘸湿,轻轻润了润她干裂的嘴唇。
动作算不上多温柔,甚至有些生疏,但很仔细……让人安心。
“你受了惊吓,有轻微脑震荡和脱水,需要观察两天。”
他的指尖偶尔触碰到她的唇,带着微凉的体温。
“谢…谢谢,”林弦声想起失去意识前,似乎瞥见一道身影冲进来,然后是姨夫的闷哼和刀落地的声音,“是你救了我吗?”
少年放下水杯,重新坐回椅子,没有正面回答,只是说:“我叫谢止城。”
谢止城?
这个名字像一把生锈的钥匙,猛地捅开了记忆深处某个落满灰尘的匣子。
小姨夏曦生前偶尔提起,语气里总带着复杂的怀念和遗憾——“我有个养子,叫止城,很聪明,就是性子太独了……后来被他亲生父母接走了。”
还有相册里那张褪色的照片,一个表情冷淡的小男孩,紧紧抿着唇,站在笑容灿烂的小姨身边。
“你是……小姨的……”林弦声瞪大了眼睛,难以置信。
“嗯。”谢止城微微颔首,目光在她脸上停留了一瞬,似乎也在确认着什么。
林弦声和小姨很像,浓密的睫毛害羞时会像蝴蝶翅膀一般扑闪,却比夏曦的热情多了份属于少女的恬静。
“按辈分,你该叫我一声哥哥。”
这句话从他嘴里说出来,没有丝毫亲戚重逢的熟络或热切,依然是那种陈述事实般的语气,甚至带着点难以捉摸的疏离。
哥哥?林弦声看着眼前这个气质清冷、救她于危难的陌生“哥哥”,一时不知该如何接话。病房里只剩下仪器单调的声响。
这个人曾像生命中的一束短暂的微光,将她拖出可怖的地狱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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又想起来了