程夷坐在出租车后座，车子等红绿灯时，他无意间瞥向旁边车道的车——副驾驶上的女人，侧脸竟有些像哥哥的女朋友苏清。

那女人正和驾驶座的男人聊得热络，整个身子都靠了过去，姿态亲昵。红绿灯还剩五秒时，男人转头说了句什么，程夷看清了女人的正脸——确实是苏清。

他心里咯噔一下，暗道：“这也太离谱了……我哥哪点比不上那男的？她居然敢绿我哥，真是瞎了眼！这事要是让我哥知道，他得多难受？”

程夷盯着那辆车消失在车流里，脑子里两个念头吵个不停：一个说“赶紧告诉哥，别让他蒙在鼓里”，另一个劝“再等等，万一看错了呢？先观察几天，别弄错了让哥白伤心”。

纠结了一路，他猛地一拍大腿：“就这么定了，先观察几天，再探探哥对苏清的心思！”

刚做好决定，出租车就到了家门口。程夷推开车门快步走进屋，客厅里爷爷正坐着喝茶，父亲程光在一旁看报纸。他先给爷爷问了好，才转向父亲：“爸，哥今天什么时候回来啊？”

“他今晚不回，公司有事先处理。”程光头也没抬。

“那明天呢？”

“明天能回。”程光放下报纸看了他一眼，“你今天怎么突然关心起你哥了？平时也没见你这么上心。对了，你和路淮的婚礼定在6月10号。”

程夷摸了摸鼻子，眼神有些闪躲：“没、没什么，就是随便问问。爸您继续看报，我先回房了。”

回到房间，他往床上一躺，叹了口气：“我哥也太惨了，好不容易谈个恋爱，怎么就遇上这种事……”吐槽完，他靠在床头闭目养神，忽然想起昨天加了路淮的微信，连忙摸过手机。

微信页面上，果然有几条未读消息，还有通过好友验证的提示。路淮发了条消息和一个文件：“LH：下面是电子版合约，你看看有问题或要补充的地方，自己修改就行。”

程夷回了句“OK”，还附了个龙图表情包，接着点开文件快速浏览。合约条款清晰，没什么不合理的地方，他又发了条消息：“看完了，没问题。”

刚发送成功，他突然想起父亲说的婚期，赶紧补充：“哥们，我爸说我们6月10号结婚，你……做好心理准备。”后面加了个“加油你能行”的表情包。

发完消息，程夷抱着手机等回复，想等路淮回了再开游戏。可等了快十分钟，对话框还是没动静。他忍不住又发了几条：“路淮？路大明星？”“你还在吗？不会这么早就睡了吧？才11点，夜晚才刚开始呢。”“好吧，要是睡了就明天再说，看到记得回我。”

等不到回复，程夷索性退出聊天页面，点开那款四字手游，开了局匹配。他预选了法师走中路，最后几秒扫了眼队友阵容，确认没问题后点击确定。

加载界面时，他去客厅拿了袋薯片，拆开咬了几片。回来刚好进入游戏，他一手捏着薯片往嘴里送，一手握手机单手操作，在辅助的配合下拿下第一滴血。

开局局势还算顺利，可到了中期，程夷的脸色渐渐沉了下来——敌方击杀数已经42，己方才20，这20个人头里，有15个是他拿的。自家队友像没带脑子，两个队友更是被杀得超鬼，一个0-14，一个1-11，其中1-11的那个，还抢过他一个人头。

他正皱眉盯着屏幕，自家辅助又被对面秒了。程夷忍无可忍，手指飞快敲键盘打字：“Tilt the ground：晴空一鹤，你这操作是用脚打的吧？这死人战绩是人能打出来的？”“Tilt the ground：脑子呢？我今天本来心情就不好，想打游戏发泄，结果被你搞得更糟！”

“晴空一鹤：你怎么还骂人？”

“Tilt the ground：骂的就是你！我撒把米在键盘上，鸡都比你打得好。”“Tilt the ground：你一个发育路，跑中路来晃什么？中路有你家传家宝还是咋的？”“Tilt the ground：战绩一片红，自己没点数？大脑发育完全了吗？”

“晴空一鹤：我凭什么不能跑中路？”

“Tilt the ground：我去你妈的！发育路塔都快没了，最后一个还只剩半管血，打团喊你支援，你死赖在中路不动，瞎吗？没看见对面在发育路抱团？”

“晴空一鹤：那又怎样！我就不支援，跟我一局是你的荣幸。”

看到这话，程夷直接开麦，一边守高地一边骂：“你脑子是被狗啃了还是被僵尸吃了？是空心豆腐做的？听不懂人话？把肠子里的东西塞脑子里了吧？没带脑子就别出来坑人，赶紧滚过来支援！”“怎么不吭声了？刚才不是挺能杠的吗？”

话音刚落，游戏里传来击杀提示音，他连收三个人头，加上另外两个队友的配合，直接把对面团灭。趁这个间隙，他扫了眼屏幕，发现“晴空一鹤”把他屏蔽了。

程夷没在意，趁着敌方复活倒计时还有10秒，带兵线推掉了敌方中路三座塔，另外三个队友也趁机推掉了两路外塔。

几分钟后，游戏结束，己方逆风翻盘。程夷往床上一瘫，心里的火气总算消了些。他退出游戏，刷了会儿短视频，一看时间已经12点，便放下手机闭眼睡了。

第二天一早，客厅里的吵闹声把程夷吵醒。他被扰了清梦，心情格外差，洗漱完下楼时，脸臭得能滴出水。

他坐在餐桌前，机械地往嘴里扒粥，反应慢半拍——母亲李解英喊了他两声，他过了几秒才抬头。“怎么了？没睡好？”李解英语气带着关切，“要是困，就再回去睡会儿。”

程夷咽下嘴里的粥，摇摇头：“不用了，我待会要出去。妈您忙吧，我没事。”李解英见他坚持，便没再多说，转身回厨房忙活去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