梓渝站在熙攘的古街中央,额角渗出点细汗,混着午后的闷热,粘腻腻地贴在鬓边。他魂儿还没完全穿明白——上一秒还在熬夜加班改方案,下一秒脑子里就叮铃哐啷砸进来一个自称“炮灰逆袭系统”的玩意儿,冷冰冰的机械音念叨着什么“剧情线”、“积分”、“回归现实世界”。眼前是全然陌生的古代街景,青石板路,飞檐翘角,行人衣着古朴,空气中飘着炊烟和说不清的牲畜味儿。他低头看看自己身上同样古里古怪的细棉布长衫,再想想系统发布的第一个任务“结识气运之子龙傲天男主,并初步建立友好联系”,只觉得太阳穴突突地跳。
“这都什么事儿……”他喃喃自语,试图在系统灌输的庞杂背景信息里,捕捉那位龙傲天男主可能出现的方位。信息碎片乱糟糟的,只知道这是个类似某点男频小说的古代架空世界,而自己,不幸绑定了某个出场没几章就被反派拍死的倒霉炮灰角色。积分,对,攒够积分才能回去。他得跟着剧情走,至少得先找到主角。
心不在焉,脚下便有些踉跄。他顺着人流机械地挪动,满脑子都是“龙傲天你在哪儿”、“第一步该怎么搭讪才不突兀”。正神游天外,肩膀冷不丁撞上了一堵……温热的“墙”。
触感坚实,带着衣料下隐隐的肌理轮廓。梓渝下意识抬头,先入眼的是一片鸦青色绣着暗银云纹的衣襟,再往上,对上一双微微下垂、此刻却盈满了他看不懂的、水光潋滟的眸子。
那是个极高大的男人,身量怕是有八尺(约一米八五),肩宽腿长,站在人群中本就鹤立鸡群。可就是这么个高大男人,在被梓渝肩膀轻轻带到的瞬间,口中溢出一声低低的、气若游丝的闷哼,整个人像是骤然被抽走了骨头,软绵绵、轻飘飘地朝着梓渝倒了过来。
“?!”
梓渝根本来不及反应,只觉得一座带着清冽松木香气的小山轰然压向自己胸口。好重!他呼吸一窒,脚下不稳,连退了两步才勉强站稳,双手慌乱间为了支撑,正好环住了对方的腰背。入手是意料之外的劲瘦结实,隔着衣料都能感受到那底下蕴藏的、与此刻柔弱表象截然不同的力量感。
“公子……你撞得奴家心口好痛……”怀里的男人抬起脸,眼尾泛着可疑的红,声音又轻又软,带着点颤,一边说,一边还“虚弱”地往梓渝颈窝里蹭了蹭,另一只手却不着痕迹地、牢牢箍住了梓渝的后腰。
梓渝浑身汗毛倒竖。奴家?这用词……这姿态……配上这张虽然苍白却难掩俊美、甚至因那几分刻意矫揉而显出奇异魅惑的脸……他脑子一片空白,只剩下一排加粗弹幕疯狂刷过:什么情况???碰瓷???古代也有碰瓷???还碰得如此清新脱俗、理直气壮???
【警告!警告!宿主遭遇高危目标!】系统尖锐的警报声几乎刺破耳膜,【目标人物:田栩宁。身份:本世界终极隐藏反派,后期黑化值爆表,危险性SSS+!建议立即远离!重复,立即远离!】
田……栩……宁?
终极反派?大BOSS?
梓渝僵硬地低头,看着怀里这个“柔弱无骨”、正对着自己疯狂眨眼、睫毛忽闪得像蝴蝶翅膀、嘴角还噙着一丝若有若无笑意的男人。系统是不是中病毒了?还是他穿越的方式不对?这跟“终极反派”、“危险性SSS+”这几个字有半文钱关系吗?这分明是个……是个……
他找不出形容词。
周围已有路人好奇地驻足侧目,指指点点。田栩宁似乎更“虚弱”了,整个人几乎挂在了梓渝身上,气声哼哼:“头晕……脚软……怕是走不动路了……这位好心的小公子,可否……送奴家回府歇息片刻?” 他一边说,一边抬起那双眼,眸子里水光更盛,专注地望着梓渝,仿佛他是唯一的救命稻草。
系统还在脑子里疯狂尖叫着“快跑”。梓渝嘴角抽搐了一下。跑?怎么跑?这人形挂件扒得这么紧!而且,送反派回家?这剧情是不是跳得太快了?他连男主角的影子都还没摸着呢!
可众目睽睽之下,一个“弱不禁风”的大美人(虽然尺寸大了点)央求你送他回家,你还能硬推开不成?梓渝看着田栩宁那双仿佛会说话的眼睛,鬼使神差地,或者说,是破罐子破摔地,点了点头。“……你家在哪儿?”
田栩宁立刻报了个地址,听起来像是城西某处清贵之地。然后,他“勉强”站直了些,却依旧将大半重量倚在梓渝身上,一只手“虚弱”地搭着梓渝的肩膀,指引方向。
一路上,梓渝走得异常艰难。田栩宁是真的“弱”,三步一喘,五步一歇,时不时还要“哎呀”一声,脚下打滑,往梓渝怀里栽。梓渝只能咬牙撑着他,心里已经把系统骂了一百八十遍。这什么破任务!什么破开局!
而田栩宁,似乎完全没察觉到梓渝的崩溃,兀自用那把刻意放柔放软的嗓音,在梓渝耳边絮絮叨叨。“公子真是心善……不知公子尊姓大名?何方人士?瞧着面生得很……今日多亏了公子,否则奴家真不知如何是好……公子这身气度,一看便非常人……”
梓渝满脑子都是“龙傲天”、“主线任务”、“积分”,田栩宁的话从左耳进右耳出,根本没往心里去。他敷衍地“嗯嗯啊啊”应着,思绪早就飘到了九霄云外:到底去哪找那个龙傲天男主?按系统给的模糊信息,男主这会儿应该还在某个犄角旮旯历练,或者即将遭遇第一个小高潮剧情?他得想办法接近,刷好感,跟着主角混经验……送完这个麻烦精,得立刻行动!
他完全没注意到,身侧,田栩宁那双原本漾着水光、显得无辜又勾人的眼眸,在他走神应答的间隙,会微微眯起,掠过一丝极快、极深、难以捉摸的幽光,像是猎人耐心审视着已踏入陷阱犹不自知的猎物。那眸底的“柔弱”如同潮水般褪去一瞬,露出下方冰冷坚硬的岩石,但旋即又被更浓的笑意覆盖。
田府比梓渝想象中还要……气派。不是张扬的奢华,而是一种沉淀下来的、透着底蕴的雅致与恢弘。高墙深院,门庭开阔,仆从衣着整洁,举止有度,见到田栩宁被“搀扶”回来,眼中虽有诧异,却训练有素地垂下眼,恭敬行礼,口称“主人”,并无一人上前接手,似乎对主人这般模样习以为常。
梓渝心里那点不对劲的感觉更浓了。这排场,这氛围,跟怀里这个一口一个“奴家”的家伙,违和感快冲破天际了。
好不容易把田栩宁“搬”进一间宽敞明亮、陈设精雅的书房,梓渝累得直想喘气。田栩宁却仿佛回了窝的猫儿,懒洋洋地斜倚在铺着软垫的宽大座椅里,一手支颐,笑吟吟地看着他,方才那副弱不禁风的样子去了七八分,但眼波依旧流转,自带一股勾人的韵味。
“辛苦郑公子了。”他换了称呼,声音也恢复了正常的低沉悦耳,只是那语调依旧拖得有些长,带着点慵懒的鼻音,“喝杯茶,歇歇脚吧。”
梓渝这才后知后觉地想起,自己刚才似乎随口说了姓“郑”。他接过侍女奉上的清茶,抿了一口,定了定神,准备告辞。“田……田公子既然已无大碍,那在下就先……”
“哎,急什么。”田栩宁打断他,不知何时已起身,踱步到了他面前,离得很近。梓渝能清晰地闻到他身上那股清冽的松木香,混着一点极淡的墨香。“公子对栩宁有相助之恩,栩宁岂能就这么让公子走了?岂非显得栩宁不知礼数?”
他靠得太近了,近得梓渝能看清他长而密的睫毛,还有那双眼底深处,似乎有什么东西在隐隐流动,不再是纯粹的无辜或勾引,而是一种更复杂、更幽暗的情绪。梓渝下意识想后退,脚下却像生了根。
“公子方才一路神思不属,可是有什么烦心之事?”田栩宁微微倾身,气息几乎拂过梓渝的耳廓,声音压得低低的,带着蛊惑,“或许……栩宁能帮得上忙?”
帮忙?你能帮什么忙?帮我找龙傲天吗?梓渝心里吐槽,嘴上却只能说:“没什么,一些私事,不敢劳烦田公子。”
“哦?私事……”田栩宁拖长了调子,指尖似无意地拂过梓渝手中的茶杯边缘,冰凉的触感一掠而过。“我看公子并非本地人,初来乍到,人生地不熟,若有什么需要……尽管开口。栩宁,最是乐于助人了。”
他那句“乐于助人”说得意味深长。梓渝后背莫名有点发凉,只想赶紧离开这个处处透着古怪的反派身边。“真的不用了,多谢田公子好意。天色不早,在下确实该告辞了。”
田栩宁盯着他看了片刻,那双眼睛在午后渐斜的光线里,显得幽深难测。就在梓渝以为他要继续纠缠时,他却忽地展颜一笑,如春花初绽,方才那点若有若无的压迫感霎时消散。“既然如此,栩宁便不强留了。公子慢走。” 他侧身让开,姿态优雅。
梓渝如蒙大赦,赶紧拱手,几乎是逃也似的离开了田府。走出那扇气派的大门,被外面的喧闹空气一冲,他才长长舒了口气。太诡异了,这个反派。系统果然不靠谱,这哪是危险,这简直是精神污染!
他甩甩头,把田栩宁那副矫揉造作又暗藏锋机的样子甩出脑海,重新将注意力集中在“寻找龙傲天”这个核心任务上。系统提供的信息碎片有限,他只能凭感觉在城里乱逛,打听有没有什么“特别”的年轻人,或者哪里发生了“异常”事件。
这一找,就找到了华灯初上,依旧一无所获。梓渝又累又饿,随便找了间客栈住下,心里盘算着明天扩大搜索范围,或者去一些小说里常见的“主角必经之地”碰碰运气,比如拍卖行、佣兵工会(如果这世界有的话)、或者城外危险森林的边缘?
想着想着,困意袭来,他迷迷糊糊睡了过去。
第二天,梓渝是被喧天的锣鼓和唢呐声吵醒的。
那声音极近,仿佛就在客栈楼下,喜气洋洋,震耳欲聋。梓渝烦躁地拉起被子蒙住头,嘀咕着:“谁家一大早就娶亲,还让不让人睡了……”
声音越来越近,似乎直接朝着他这间房来了。紧接着,是掌柜惊惶又谄媚的劝阻声,杂乱的脚步声,然后——
“砰!”
他房间的门,被毫不客气地推开了。
梓渝惊坐而起,睡眼惺忪地看向门口。逆着走廊的光,一个高大挺拔的身影站在那里,依旧是一身鸦青衣袍,只是今日的纹饰似乎更繁复华丽些,外面还罩了件绛红色的纱罩衫,平添几分喜庆——如果忽略掉来人脸上那灿烂得有些过分的笑容,以及他身后跟着的一串捧着大红托盘、箱笼的仆从的话。
田栩宁。
他手里拿着一个卷轴,慢悠悠地踱步进来,目光在梓渝因为睡觉而衣衫不整、头发蓬乱的脸上转了一圈,笑意更深。
“郑公子,早啊。”他声音愉悦,扬了扬手中的卷轴,“栩宁来履约了。”
“履约?什么约?”梓渝完全懵了,宿醉般的头痛袭来。他看着满屋子刺目的红,还有田栩宁那身扎眼的打扮,一个荒谬绝伦的念头窜进脑海,又被他狠狠按下。不可能,绝对不可能!
田栩宁已经走到他床边,居高临下地看着他,将那卷轴缓缓展开。鲜红的绸底,漆黑的字迹,最右侧是两个并排的名字——
田栩宁。郑朋(梓渝)。
中间是巨大的“婚书”二字。
下面盖着官府的朱红大印,鲜亮刺眼。
“昨日公子送栩宁回府,栩宁感激不尽,无以为报。”田栩宁的声音轻柔得像羽毛,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力道,“思来想去,唯有以身相许,方能报此大恩。婚书已备,官府已验,吉时已到。郑公子,不,现在该叫夫人了……我们这便回府拜堂吧?”
梓渝张大了嘴,眼睛瞪得滚圆,看着那封婚书,又看看田栩宁笑意盈盈的脸,再看看满屋子的红和门外探头探脑看热闹的客栈客人。世界在他眼前静止、碎裂、重组。
我……勒……个……去……
系统呢?系统死机了吗?为什么没预警?主线任务呢?龙傲天呢?积分呢?回归现实呢?
怎么一觉醒来,直接跳到大结局——跟终极反派结婚了???
这剧情对劲吗???老师(系统)你管管啊!!!
田栩宁欣赏着他脸上精彩纷呈的表情,耐心地等了几息,然后俯身,凑近他耳边,温热的气息拂过:“夫人,可是欢喜傻了?起来更衣吧,莫误了吉时。”
他的语气温柔依旧,但那双近在咫尺的眼里,却分明写着“你跑不掉了”。
梓渝脑子里嗡嗡作响,一片空白。跑?往哪儿跑?楼下都是他的人,婚书是真的,大印是真的。反抗?他看了看田栩宁那看似随意搭在床边、却骨节分明、蕴含力量的手。昨天“扶”他回来的手感记忆犹新。
摆烂吧。
这个念头突兀地、清晰地浮现出来。反正剧情已经崩得妈都不认了。反正系统装死。反正……这反派家里看起来挺有钱的。
他像个失去灵魂的木偶,被田栩宁带来的侍女(侍女们眼观鼻鼻观心,动作熟练得仿佛操练过无数遍)套上一身大红喜服,梳头,净面,然后迷迷糊糊地被田栩宁牵着手,在吹吹打打和无数或好奇或惊愕的目光中,走出了客栈,坐上了装饰华丽的马车,一路招摇过市,回到了昨日才来过的田府。
田府今日更是张灯结彩,红绸高挂,宾客如云——虽然梓渝一个也不认识,那些宾客看他的眼神也充满了探究和隐晦的复杂情绪。拜堂的流程简化了许多,但该有的步骤一个没少。梓渝全程魂游天外,只记得田栩宁的手很稳,握着他的时候带着不容挣脱的力道,拜天地高堂时,他侧脸看过来的眼神,在红烛映照下,幽深得看不见底。
礼成,送入洞房。
所谓的“洞房”,就是田栩宁的主院正房,重新布置过,触目所及皆是喜庆的红色。梓渝坐在铺着百子千孙被的拔步床边,听着外面隐约传来的宴饮喧闹声,终于慢慢回过神来。
这就……结婚了?跟一个认识不到两天、身份是终极反派、行为举止完全无法用常理解读的男人?
荒诞感洪水般将他淹没。他想起自己的任务,积分,回归现实的渺茫希望。全完了。别说刷龙傲天好感了,他现在成了反派“明媒正娶”的“夫人”,以后还怎么接近主角?主角知道了会不会直接把他划入反派阵营一起消灭?
系统依旧沉默得像从未存在过。
就在他自暴自弃地想着“毁灭吧赶紧的累了”时,房门被轻轻推开。
田栩宁回来了。他已经换下了那身过于扎眼的外袍,只着一身暗红色的常服,衬得肤色愈发白皙,眉眼在摇曳的烛光下,少了几分白日的刻意外放,多了些慵懒的随意。他身上带着淡淡的酒气,混合着松木香,并不难闻。
他挥退了想跟进来的侍女,关上门,走到桌边。桌上早已摆满了各色菜肴,热气腾腾,香气四溢。
梓渝的肚子不争气地“咕噜”叫了一声。从早上被吵醒到现在,他粒米未进。
田栩宁轻笑一声,在桌边坐下,拿起玉箸,先夹了一块色泽金黄、油亮诱人的烧鸡,放入面前的小碟中,又捻了一块做成芙蓉花形状、晶莹剔透的糕点,一起推到桌子对面空着的位置前。
“忙了一天,饿了吧?”他看向梓渝,眼神在烛光下显得很温和,“过来,先吃点东西。”
他的语气自然得仿佛他们已是多年夫妻。梓渝犹豫了一下,最终还是抵不过肠胃的抗议和那烧鸡、糕点卖相的诱惑,慢慢挪了过去,在田栩宁对面坐下。
烧鸡皮脆肉嫩,咸香适口,带着果木炙烤过的特殊香气。糕点入口即化,清甜不腻,花香馥郁。确实是极品美味。
美食暂时抚慰了梓渝饱受惊吓和摧残的心灵。他吃得有点急,差点噎着。田栩宁适时地递过来一杯温热的蜜水,看着他喝下,嘴角始终噙着那抹笑意。
“慢点吃,都是你的。”田栩宁自己也慢条斯理地吃着,动作优雅,目光却时不时落在梓渝脸上,看着他因为美食而微微眯起眼睛、腮帮子一鼓一鼓的样子,眸色渐深。
梓渝吃着吃着,动作慢了下来。胃里有了东西,脑子也开始重新运转。他偷偷抬眼,打量对面的男人。
抛开那诡异的初次见面和强买强卖的婚姻,平心而论,田栩宁的皮相实在出色。眉目如画,鼻梁高挺,唇形优美,肤色是常年不见阳光的冷白,在红衣映衬下,有种惊心动魄的美感。身量更是没得说,肩宽腰窄,腿长逆天,即便此刻闲适地坐着,也能看出衣料下流畅优美的肌肉线条。颜值绝对能打,身材更是顶级。
而且……家里真的很有钱。这屋里的摆设,身上的衣料,入口的食物,无一不精,无一不彰显着雄厚的财力。
还有这烧鸡,真香。这糕点,真好吃。
梓渝又塞了一块糕点在嘴里,感受着甜蜜在舌尖化开,一股莫名的、与当前处境极不相称的幸福感,油然而生。
做个米虫,好像……也不错?
这个念头刚冒出来,就像一盆冰水兜头浇下。他猛地一个激灵。
糟糕!我在想什么!
积分!我的积分!我的主线任务!龙傲天男主角!
他还活着吗?剧情歪成这样,主角该不会已经出什么意外了吧?还是正在某个角落默默升级,等着将来把包括他在内的所有反派一波带走?
他顿时觉得嘴里的糕点没了味道,烧鸡也不香了。脸色白了又青,青了又白。
【滋滋……】久违的、带着强烈杂音的机械音,终于在他脑子里虚弱地响了起来,【宿主……你……你还记得……有主线任务……这回事……哈?】
那语气,充满了无尽的疲惫、沧桑,以及一种“我到底绑定了什么品种的奇葩”的绝望。
梓渝:“……” 居然有点心虚。
田栩宁将他脸色的变幻和瞬间的僵硬尽收眼底。他放下玉箸,拿起旁边的丝帕,慢悠悠地擦了擦手。然后,他站起身。
高大的身影带来无形的压迫感,笼罩了坐在桌边的梓渝。
梓渝下意识想往后缩,田栩宁却已绕到他身后。没有预兆地,一双修长有力的手臂从后面环了过来,松松地圈住了他的肩膀,将他半拢在怀里。
温热坚实的胸膛贴上他的后背,隔着两层衣料,传递来令人心悸的体温和沉稳的心跳。清冽的松木香气混合着极淡的酒气,将他密密包裹。
田栩宁低下头,下颌几乎抵在梓渝的耳尖,温热的呼吸拂过他敏感的耳廓和脖颈,带起一阵细微的战栗。
他的声音压得极低,褪去了白日里刻意营造的柔媚或慵懒,是一种纯粹的、带着磁性颗粒感的低哑,缓慢地、一字一句地,敲进梓渝的耳膜,也敲在他的心尖上:
“夫人……”
“怎么了……”
“吃醉了吗?”
环住肩膀的手臂,似乎收紧了一分。
他的唇,几乎要碰到梓渝的耳垂,吐息 灼热。
“嗯……”
“现在要在尝尝……”
“为夫这道‘菜’吗?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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